三角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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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5/1 19:03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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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得周末早晨睡个懒觉,却被一对在阳台上唱情歌的鸟儿惊醒,踱步至阳台,无端惊跑了这对情人,却见春日的阳光柔柔地落在阳台的一角,忽见经冬日寒风横扫,只剩枯枝的叶子花树又蹦出了花蕊,细细嫩嫩的,如寒夜里的星星,从枝旁朝着我点头微笑。今年我家的叶子花经夏日的浓烈绽放与秋日的妩媚结语,凋谢了之后,在冬天里,我从未浇水。见此情景,窃喜,拎起水壶,浇淋透彻。家中这叶子花,已养了三十余年,每次搬家之时,我是第一个先搬此花,让它在南面阳台最佳位置安家。我酷爱花,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做海员之时,每每航行到一个港口时,要带一盘当地知名的花回家护养,因产地不同,气候不一样,很多花期一过,就是栽培成活,来年也是无花。如到过山东青岛港,向往山东荷泽的牡丹,买回一株,因水土不服,终于叶子掉光。唯有这株叶子花,养的是浓密茂盛,枝藤发达。年的夏天,船到了广州港,也是我人生第一次来到这个花城,让我想起中学时读过秦牧先生的散文名篇《花城》,记忆犹深,“花市盘桓,令人撩起一种对自己民族生活的深厚情感。”广州靠岸,我也在花市盘桓,撩起我对《花城》中每字每句的深厚情感。我原本要顺着秦牧先生“那像繁星似的金桔、四季桔、吉庆果之类的盆果,更是人们所欢迎的”去寻找金桔之类的,但正是夏季,找到一处花市之时,发现没有金桔挂满枝头,只见街市上遍是紫色、大红色的,一簇簇只见花,不见叶子的花树,我在一户买花的商家前,围着这花转看好几圈,觉得很新奇,我问了花的名称与养花的技巧,得知此花叫叶子花,养护不难,便买了一盘小小的。拎着花在回船的路上,看见广州市区小巷中的一些庭院门前,此花枝藤蔓延,骄阳似火依然笑傲群芳,觉得这花甚好。拿到船上的房间里,先是放在办公桌上欣赏,不时在花叶上喷些水,晚上睡觉之时,怕船舶摇晃花盘会掉下来,又拿下放到地上。放在房间太闷,拿到甲板上去透气,甲板上海风太大,又拿回房间。终于到了温州,在自行车后面扎好,小心翼翼地骑回家中安置好在阳台上。家中藏有《华卉》一书,书中介绍,叶子花,又叫三角花,原产巴西,南方多露地栽培。有显著的苞片3片呈椭圆形成椭圆状披针形,苞片形状似叶,色彩丰富,大而美丽,是主要的观赏部分,常被人误认为花,故有叶子花之名。其实,它的花小,常3朵聚生于苞片内。叶子花的花色很多,我家的是砖红色叶子花。从冬天过来的叶子花树,枝藤将叶子残酷地抛弃,保存了自己的能量,春风吹拂,春雨抚慰,嫩叶从枯枝中,一发而不可收,就会将阳台的一角铺满,此时,需不时地给它增加营养。我将茶饼长久发酵了之后,每隔一周施一次,叶子会浓绿茂盛,枝条健壮,妖娆地向阳台外伸展,舒展身段。生长到了枝条不会再长高时,就不能给它施肥浇水,必须得狠心地扣水。几天不浇水,夏日残暴,叶子就萎靡不振,看着奄奄一息的样子,实在是让我心痛。等待叶子卷成纸筒子样式,夜色中,酷热慢慢消失,露水已在挥洒,我把星光与水一起喷洒给叶子。叶子花树经过一夜的挣扎,清晨,叶子又会悄悄地舒展,再让它淋漓尽致地吃够水。反复经过这样的几个过程之后,会发现深红的嫩芽从每个枝叶的顶尖处喷发而出。此时之后,就像母胎已孕,胎儿需要有足够的养分,每天早晚尽情浇水,时而还要再施以茶饼。叶子花有了充足的阳光与肥料,砖红色的叶子一簇簇地在骄阳下傲慢开放,越长越艳丽,把我家阳台一大半都占满。每晚回家,我会站在阳台,看夏日的余晖把叶子花涂上金泽,微风过来,向我频频点头,它无芬芳如素面淑女,浅淡洁雅,令人耐味。妻子会赏花,却不会养花,有次在阳台晾晒衣服之时,用脸盘上洗衣水去浇花,我心里生气,但又不好批评她。我就用了好长时间,讲了浇水知识,还说洗衣服的剩水里含的是三聚磷酸钠,植物施用的化学磷肥,主要指过磷酸钙、钙镁磷肥等,这类磷酸盐在水中很容易变成磷酸离子供植物吸收,而洗衣粉中的三聚磷酸钠是一种络合剂,不会分解成磷酸离子,所以植物无法利用。加上洗衣粉中含有多种其他对植物有害的化学制剂,所以不能要用洗衣水浇花,说得她一头雾水。我浇花的水,都要在家中的水缸置放几天之后,让水里氯挥发干净,才让花树清爽吃喝。叶子花树,每年开春之时,需要换盆。市区周边,已是找不到有养分的土壤。到周末借大罗山健身登山之时,我会随身携带编织袋,取松软的山土,特别是农家用来给杨梅树增加养分的火泥土,我会扛上一大袋回家,将旧泥土换掉。经过一年生长的叶子花树,根部盘旋着密密集集的乳白根须,需得剪掉。一次心急,不经意之间,将根须全部折断,只剩下一个小树桩,我悔恼,心想它一定再也不能活过来了。只好把它放在荫处,每天洒水,十多天过去,居然又吐出新叶子,向我伸出小手。它坚强的生命力让我佩服,至今,在我生活与工作中,每遇到困难与挫折之时,我就会想起叶子花在无根须时,竟然能挺住,只有坚强,才能让自己更好地生活于万物世界之中。那年,我从南方带回家的叶子花,我是独自欣赏,偶尔朋友过来,在阳台上茗茶,我会得意吹嘘。如年,我们温州市区,不知是哪位识花之士,引进了叶子花,扮靓城市大街小巷。现在小区内,叶子花树也是花枝招展,互不相让,怒放争艳。但是它们怎么能比得过我家叶子花的美呢,它蕴藏着坚强和无华,点缀着我人生朴实的历程。

作者:杨国华

喜爱文学,偶有作品发表于报端,年《寻找》获得三影堂摄影奖,中国“伯奇杯”摄影奖,多幅作品在第19届中国平遥国际摄影大展与年丽水国际摄影节展览,温州市第十二届第十三届人大代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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